别扭的动物园

【默读】【舟渡】如果思念也能看得见02

她说:“骆警官,好久不见。”


骆闻舟心里一沉,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,但一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,只好哑然一笑。费渡妈妈好像也没在期待他的回应,笑眯眯的冲他招了招手:“来。”她转身向自己身后走去,示意骆闻舟跟上。


骆闻舟作为一名人民警I察自然是坚定的无神论者,但此刻的场景过于匪夷所思,已远远超过他的认知范围,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。费渡妈妈见他没有动作,停下脚步回望了他片刻,又招了招手同时点头示意,“跟我来,别怕。”眼神里满是慈爱。


骆闻舟定了定神,迈开步子跟了过去。走了一阵方才注意到前面的光亮越来越耀眼,不知不觉间费渡妈妈一袭白衣的背影几乎要和这片光亮融为一体了,只在轮廓处散发出浅浅的光影,很快骆闻舟的眼睛便承受不住这片刺眼的强光了,他不禁紧闭双眼,同时伸手去遮挡,只凭着直觉向前迈进,就在他怀疑自己这样走会不会搞错方向时,周遭的光线逐渐又暗淡了下去,他停下脚步缓了缓神,突然感觉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角,试探着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宽敞的客厅中。


他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刚才身边的人,却发现周遭空空如也,慌乱间四处寻觅,在身后方不远处看到费渡妈妈正倚靠在餐桌边笑吟吟的看着他。


她看上去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桌花,被剪断的花径和叶子零零散散的铺在桌面上,剪刀上还残留些许湿哒哒的泥土,几只大朵的芍药花苞被她错落有致的插在水晶花瓶里,浓烈的玫粉色含苞待放。“不好意思,我马上就好。”她擦了擦手,加快了动作,把残枝和叶子包裹在废纸里,用抹布把桌面擦拭干净,忙碌间不忘端起插好的花瓶稍微端详了一下,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,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中央。


她抱起废纸包向房间另一侧走去,刚走两步好似想起了什么,转头又跟骆闻舟嘱咐道:“你先坐,我去去就来。”说完便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客厅。骆闻舟这才发现刚才空荡荡的后方此刻多出了一套皮质沙发,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坐下,沙发的触感好像和现实世界里的沙发没什么区别,坐下去的时候还能听到皮子和衣料轻微的摩擦声。


他开始慢慢打量这个房间:整体风格上和费渡家的别墅有点相似:敦厚、考究,但没什么人气儿。只是这间房子更偏于欧式建筑风格,就骆闻舟的了解,费总的万贯家产中并没有这样一栋房子,于是他合理怀疑,只是怀疑,这可能是费渡妈妈娘家的房子。


骆闻舟此时已经放弃了诸多的疑虑和恐慌,他大抵该是在梦里吧,而且他笃定费渡妈妈是不会伤害自己。正琢磨着,费渡妈妈端着茶水走了进来,骆闻舟赶忙起身去接,她倒也不去谦让,待他把茶具在茶几上放好后,拿起茶壶分别给骆闻舟和自己倒上了茶水。热腾腾的红茶缓缓流入乳白色的骨瓷杯中,散发出淡淡的茶香。


“谢谢阿姨。”骆闻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,说完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鄙视。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费渡妈妈,毕竟他从未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番场景。


费渡妈妈微微一笑,袖长白皙的手指在茶杯把手上轻轻地摩挲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“是我唐突了,擅自把你请来做客。只是……”她低垂下眼眸,神色看上去有些失落,“眼看着圣诞就要来了,这是我儿子小时候最喜欢的节日,每到这个日子,我就特别的想他。那个时候啊,他才那么小,后来长大了,反倒不怎么过节了。他……”后面的话费渡妈妈没能继续说下去,她握着茶杯的指尖却已经渐渐泛白。


骆闻舟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:后来费渡长大了,在费承宇的阴影下,他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,即使心里喜欢,也不会再表现出来了,久而久之,他究竟喜欢什么,不喜欢什么,已经没有人知晓。


骆闻舟不明白的是,既然她思念费渡,为什么此刻费渡没有在这场梦境中,为什么被“请”来做客的是自己而不是费渡?但转念一想,这对母子之间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在母亲生前,两人甚至被迫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,而当魔鬼的警戒解除,他们却早已天人永隔,这其中的遗憾和不甘又有谁能感同身受。即使从事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当年的情况,也不过是管中窥豹。因此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评判和揣测他们的相处模式。


想到这些,骆闻舟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,“您,一个人住在这里吗?”


女人点点头,看向四周,“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子,我在这里出生,在这里长大,自从我…….”她似乎在斟酌,怎么表达“去世”这个意思,“自从我来到这里,就住在这个地方。也许,是按照每个人潜意识里的意愿而安排的吧。”她顿了一下,“但是我的已故的父亲和母亲却不在这里。我也不清楚原因,大概,也是他们不想吧。”


“哎,这又是另一段伤心的过往。”骆闻舟心想。他不禁打量起这个平和得有些温吞的女人:母亲早逝,父亲枉死,丈夫的欺骗和虐待,被迫自我了断留下年幼的儿子……她本该是一路开挂的人生,却要平白承受这么多无妄之灾,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辩。而最无法释怀的是,生前要忍受无穷无尽的煎熬,为什么连死去还要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负罪感。活着时想不明白的种种问题,到了这里居然还是无解。


骆闻舟意识到自己的思虑越飘越远,他定了定神把自己拉了回来,想缓和一下当前糟糕的气氛。他翻遍全身,找到了前几天和费渡拍的立得拍。这还是上礼拜几个同事来家里聚餐时郎乔带过来的新潮玩意儿,拿他俩练手拍了一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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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以为是个短小精悍,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叨叨.......没有提纲没想好结尾,写到哪儿算哪儿吧.....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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